2016年3月28日星期一

离去,还是跟随?

日历上,星期五,28/11/2014.
时钟,中午1258.

“妹...”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中艰辛地发出。
回应的是一道犀利又冷漠的目光。
祈夏面无表情地望着哥哥——展封,等待他的下文。
期待,却又挣扎。
她并没有讨厌哥哥......只是......
“我明天......”也许是不愿面对那那凛冽的目光,展封垂下眼眸,苦涩地开口。
“要走了对吧?”祈夏扯开一抹笑容,那笑容有多丑陋只有她自己知道。
“嗯..“即使那笑容不是出于真心,展封还是觉得那笑容是最美的。
"加拿大美女很多呢,记得拐个回来当我大嫂哦!“
祈夏踮起脚,装作大爷们似得,拍拍哥哥的肩膀。
展封高她一粒头,不踮脚不行。
”你明知道...“展封下意识的抿了嘴,但是又很快的展开微笑,”恩,哥哥一定给你拐个漂亮的姐姐当大嫂。“
”好~“祈夏装作兴奋地转了个圈,从口袋拿出手机。
”喂喂,诶?是吗是吗?现在?好好,我现在就来。“
祈夏收起电话,”哥,皎茨叫我现在去找她~我先走了哦。”
“去吧,让人等就不好了。”展封轻轻推祈夏的背后。
“恩,再见。”祈夏匆匆忙忙地走了。
留下的,是展封寂落的背影。
傻瓜,说谎都不会了吗?皎茨每个星期五的1点钟都有补习啊.....
 而且,电话是黑屏,连来电显示都没有...

日历上,星期六,29/11/2014.
时钟,中午1:00.

 自从昨日的对话之后,不知道是否刻意为之,他们没碰面。
展封站在祈夏的房门外,收回欲敲门的手。
半晌,他把信封塞入门缝。
然后,拉着行李箱默默的走了。
”也许,无声的告别是最好的。”
展封深吸了一口气,头往上看,避免不必要的东西流下。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消失了后,祈夏这才缓缓地开门,盯着脚下的信封发呆。
“致:妹”
信封外面简单的写着。
心莫名的刺痛。
手微微颤着,打开这充满了许多四叶草图案的信封。

“致:我,亲爱的祈夏(妹)
还记得5年前,只埋头苦干研究着科技的爸爸竟然回来了,回到了这个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家。那时候,他带着你回来了。那时候的你已经12岁,却像7岁小女孩,很可爱。爸爸跟妈妈低头耳语后,就离开了,留下了你。那之后,你就成为了我们家的一份子,成为了,我的妹妹。
还记得,那时候我很开心。因为我不用再一个人了。
不用一个人,对着天花板发呆;
不用一个人,玩着需要两个人玩的玩具;
不用一个人,对着电视机一整天;
不用一个人,对着空旷旷的家...
你来了后,因妈妈需要工作的原因,我都是负责照顾你的那个人。
一开始,你总是躲在远远地看着我做功课、家务、煮饭等。
而我,总是偷偷瞄着胆小却想要接近我的你。
于是我开始放一些你爱吃的糖果在桌旁,你经过时,我就邀你来吃糖果。
久而久之,你就不再害怕了。呵呵,你开始打扰我,不管我在做什么,何时何地的。
我都不会厌烦,甚至很喜欢你这调皮的妹妹。
我一直以为,这些纯属于哥哥对妹妹的呵护和疼爱。
纯属于亲情。
直到一个月前,可能我知道我即将要到加拿大留学了。
我舍不得你,舍不得离开你。
也许我也不会习惯少了你的生活。
原来这几年的感情,都不是属于亲情...
我曾经刻意避开你,压抑自己对你的好。
那时候为了认清自己,也深怕自己对你有了不该有的情愫,
我尝试锁起门,做着自己的东西,阻止你像平时那样进来干扰我。
你敲门,我都敷衍几句然后叫你走开。
那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因为,当我打开门时,你竟然在哭。
看着你泪眼婆娑地问我,我是不是讨厌你了?为什么不给你进来我房间?
呵呵,想起来真可笑。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真痛恨自己,我竟然让你流泪了。
因为我的自私,而让单纯的你流下眼泪。
女孩子的眼泪很珍贵的,不能随便落下。
所以,我走后,也不要轻易流下眼泪,好么?
不过我也庆幸,
因为这件事,让我认清了,我真的爱上你了。
  这几年来所压抑的感情,使我一看到你,就不知道如何摆放...
是我情商太低,控制不好...可能这些感情使你感到了不舒适。
我曾经想要收回这些情感。
但,当我知道要离开你后,这些情感泉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对不起,我知道我很蠢。
也许,我真的表现得太明显了吧?
那一天,你竟然问我,我是不是对你存有男女之间的情愫。
当下,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这问题就像手榴弹,突然抛给了我。
那之后,我思考了很久。
也许吧,也许。也许...我真的身为男性爱上了你这个女性 ...
这样说很奇怪吧?
那之后你都可以避开我...甚至,也放弃了能一起到加拿大留学的机会。
我多么希望你能跟我一起,一直都在一起。
可是,我...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
你告诉我,我们是兄妹。
可是,可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么?
我竟然奢望你能来机场送我,作为妹妹的身份,然后像平时那样,给我一个拥抱,对我说再见。

  昨夜,我真的很想很想你......
原谅我,这不断的思念。
我答应你,这次,让我最后一次想你吧......
就最后一次了,不要剥夺我想你的权利
就这最后一次了,让我用恋人的眼神看你最后一眼
就这最后一次了,让我用恋人的口吻对你说话
就这最后一次了,让我用恋人的身份告诉你...

我爱你。

我希望,你能来到机场,送我离别。
因为,这一去,就是5...
我还特意订了下午的班机,让你有时间赶来送我......
呵呵,这是多么可笑的想法。去个加拿大留学而已,又不是生死离别。
我还有一个更可笑的想法呢!
我多希望,多希望你能对我说,‘哥,我决定我要去加拿大留学,跟你一起。’
哈哈
 我还能再看到你的,不是么?
只不过,以后不同今日了。
通过文字,可能表达不到我最真实的感情...
可是,我只要你明白,我真的爱你。
我答应你,以后你看到的我,是你最亲爱的,也是最爱你的哥哥...

眼泪,浸湿了眼眶。
祈夏眨了眨眼。
不能哭,哥哥说女孩子的眼泪是珍贵的,不能随便流呢 ......
祈夏笑了。
 此时此刻,决定已做了。
看向时钟,距离下午5点还有4小时,来得及的。
哥哥,请等我一下 ...


日历上,星期六,29/11/2014.
时钟,中午3:30.
一个人,站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看着离别,又或是重聚的场面。
爸爸,过于投入研究,老早抛弃了这个家。
妈妈,为了养活3口,都忙着工作。
妹妹......不会来了吧...
展封有时候真羡慕有家人在的感觉,比如现在,他的处境是多么的窘迫。
他站在人群中,站在较显眼、醒目的位子。
但,这又显出了他是多么的孤单。
他害怕如果她真的来了,她找不到他。
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丝有可能的机会。
即使再渺小的机率,他也要抓住。

“哥......
熟悉的声音就如这个世界最好听的歌曲,竟然在身后响起了。
是幻听吗?
展封质疑的同时,迅速地转过身子。
那一瞬间,他愣住了。
那一瞬间,他笑了。
那一瞬间,他流泪了...
祈夏手中拿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站在不远处笑着看着他。
展封顾不得手中沉重的行李,快步地走到祈夏面前。
“你...来了!”
“恩。”
“行李...是要...”走吗?
展封不敢自作多情。
“恩。”祈夏笑了,“可是,我真傻。”
随之笑容又消失了。
“为什么?”展封缓缓地伸出手,抚摸祈夏的脸颊。
小心翼翼地,慢慢地,害怕她拒绝他的抚摸。
也许,见祈夏没有拒绝的意思,他的小心翼翼渐渐成了爱抚,像是握着最珍贵的东西,充满了爱怜。
“因为,来不及订机票了啊...
“傻瓜...有哥哥解决不到的问题吗?”
祈夏亮了双眼,讶异的看着哥哥。
也对,每每她遇到问题时,无论疑难杂症,哥哥总有办法解决!
“现在还来得及订吗?”祈夏问。
”不是。“
”那么...你不可能多订了一个机位吧?“
”也不是。“
”那怎么可能!“
展封微笑,手指轻轻地压在祈夏的嘴唇。
”你难道没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事情想对我说吗?“
...?“祈夏想了想,突然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脸瞬间红了。
“夏...爱我吗?“展封低下身子,柔情地看着祈夏。
...恩。”祈夏闭起眼睛,声音如蚊子般小声。
展封不由自主地笑了,他的唇向祈夏靠近...却绕过了嘴唇...脸颊...最后停留在额头。
他看到祈夏在紧张地颤抖。
他不想那么快吓着她。
“我也爱你。”语气充满了快乐之意,在祈夏的耳边低声道,
“还有,谢谢你愿意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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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毁坏自己对爱情的美好想象就不要再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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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封在对祈夏耳边说话的同时,手伸到了祈夏的头发里,按了一个按钮。
”哔哔”的声音响起。
祈夏就此定格了。
展封抱起祈夏,走到了没有人的地方。
他拿起准备好的大行李包,把祈夏安置进去。
他说过,他会抓住任何一个有可能的机会,所以这个空的大行李包也是为祈夏所准备。
这样一来,不就得了吗?呵呵,省了一个飞机票的钱。
“对不起,需要你委屈一下下。”
展封看着“熟睡”中的祈夏,轻轻地锁起了行李包。

那一日,爸爸成功研究出了把即将死的活人弄成了最先进的机器人。
但是由于还是违反了当时的法律,这机器人当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只好寄放在自己的家——最安全的地方。
拥有情感的机器人,又能“成长”,这是多么伟大的研究!
可是,却不能让人知道,多么可惜啊...
更可惜的是,连机器人本身也不知道自己是机器人呢......


“我竟然爱上了妹妹,同时间也爱上了不是人的人...我是变态吗?呵呵呵。”展封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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